阿克尔法大陆的东部,有一条北起迷雾边境、南至艾兹玛兹河谷的大裂谷。它仿佛是刻在大陆上的一道伤疤,瑰丽而壮观。
它是如此的明显,因此,住在大陆东部的很多人都把大裂谷当做南下或北上的路标。芷唯依也不例外。
芷唯依怀抱着艾茵,在裂谷谷底干涸的河床边向南行进。
离开紫菀的家已经将近十天了,芷唯依的背包变小了不少。不怎么占地方的干奶酪还剩一些,不过芷唯依的食物快要吃完了。虽然她从路边拔几株野草嚼了咽下去也能充饥,但芷唯依毕竟是肉食性的,长期吃不到肉的话就会生病甚至死去。
芷唯依本人倒是不怎么着急,按照自己的计划,不紧不慢地前行。
天空中,一道不甚友好的视线射向了芷唯依。
那是一个居住在大裂谷峭壁岩洞中的翼人,他们同时生有翅膀与手臂,大多以“部落”为单位群居,不与其他人种混居,且极其排斥外人侵入领地。
盯上芷唯依的翼人已经准备好发起攻击了,她并不打算向这个不速之客发出警告,而是要用手里的石矛一击了结芷唯依。让闯入者在死亡的瞬间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翼人部落一贯的做法。
翼人背对着太阳,这样就算对方回头观察也看不见自己,芷唯依一成不变的路线和步伐让翼人可以轻易计算好提前量。看着死到临头还毫无察觉的芷唯依,翼人轻蔑地一笑,振翅俯冲下去。
芷唯依并不是没有察觉,相反,她甚至比翼人还早一点发现对方——即使翼人飞得再高,地上也会留下影子。这是一个年轻的翼人,并没有想到除了自己的本体外,影子也是个该设法隐蔽的东西。如果翼人再细心一点的话,就会发现芷唯依头顶上的耳朵已经朝向了两侧,扩大接收声音的范围以准确定位翼人的方向和距离。
和让身体轻量化的哈耳庇厄不同,翼人是通过让翅膀变得更加强劲有力以实现飞行的,因此他们的体重比同样身高哈耳庇厄多出一倍来,在攻击地面目标的时候不能冲的太快,否则在触地复飞的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折断骨骼。即使在俯冲的时候,翼人也必须张开翅膀增大阻力,以一个适中的速度冲向目标。
另一边,芷唯依还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不想让翼人意识到自己已经有所察觉。芷唯依的经验丰富,但对于飞在天上的敌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诱使其靠近。好在翼人的俯冲攻击比较拖沓,目标也比较大,不难对付。
身后的风声有了细微的改变,芷唯依头都没回,一个闪身躲过了从背后刺向自己的长矛。不仅如此,芷唯依还伸手抓住了矛柄,借力向前一使劲把它**了地面。
万没想到这一击会失手的翼人被芷唯依的一手反制破坏了重心,受到芷唯依的牵引,连同长矛一起扑倒在地。翼人刚想挣扎着爬起来,侧腹又挨了一脚,翼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趴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芷唯依拽起翼人的一条手臂,双腿分开跪在翼人的身上,一只膝盖压制后颈一只膝盖压制后心,让翼人在怎么挣扎也无法起身,然后将翼人的手臂向反关节的方向使劲一掰。
“啊啊啊啊啊啊!!!”晕倒的翼人惨叫着清醒过来,“手断啦!”
“还没有。”芷唯依纠正道,“为什么袭击我。”
“前、前面是翼人的部落,你……你不能去!啊!好疼好疼!”
“你袭击了我,要道歉。”
“对不起!!!!”
“你们的聚落,有奶水吗?”
“哼!只有你这样在地上走的人才住聚落,翼人只有不接纳异族的‘部落’啊啊啊疼死啦!”
见翼人没有老实回答问题,芷唯依又在手上加了几分力道。
“你们的聚落,有奶水吗?”芷唯依又重复了一遍,她现在只关心这个。
“有有有有有!”翼人只想快些逃离痛苦,便顺着芷唯依的话回答,“祭司的住处里有!”
“带我去。”
“遵命!不要在掰了!要疼死了啊啊啊啊啊!”
翼人惨绝人寰的呼喊声吵醒了艾茵,她睁开眼睛,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竟然弄哭我的妹妹!”芷唯依生气了,猛地一使劲,硬生生把翼人的手臂掰脱臼了。
“嗷————————”
一声不成人声的凄厉哀嚎过后,翼人连叫喊的气力都没有了。
…………
……
一段时间后,手腕和翅膀都被捆起来的翼人将芷唯依带到了一个洞口,这个洞口位于峭壁的底部,即使是不会飞的芷唯依也能进入。
“祭司就住在这里,你进去找她吧……”翼人边哭边说,她的手臂虽然正回去了,但疼痛感还一直留在肩胛上久久无法消去。
芷唯依向洞里看了看,没有半点光源,黑黢黢一片。
“你可以走了。”芷唯依没有多想,解开了翼人身上的绳子,由洞口进入。
翼人见芷唯依的背影隐入黑暗,顾不得肩膀上的伤痛,连跑带飞逃离了现场。
芷唯依小心翼翼地向岩洞的深处走去,猫人的夜视能力还算不错,借着从洞口照进来的光,芷唯依能大致看到地面和岩壁,不至于磕碰和绊倒。
不久后,芷唯依来到了一处分岔路前,无论那一边都是深不见底。芷唯依使劲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然后向左边的岔路走去。事实证明芷唯依所选的这条路是对的,在转过一个拐角之后,芷唯依看见了前面有火光,并且听到了有人走动的声音。
芷唯依紧走两步,来到了有火光的地方,这里明显比走过的通道宽敞,像是一个大厅一样的穴室。这里面有床铺、储存食物和水的石罐以及立在床边的书柜。一个身高还不及芷唯依的人吃惊地看着自己。
这个人穿着一身带兜帽的长袍,把全身上下除了脸的部分全都裹得严严实实,就连那张半露不露的小脸,也被颧骨上的刺青遮住了四分之一,让芷唯依一时间判断不了对方的种族,甚至是性别。
“你、你是谁?”对方有些紧张地问,听声音像是个女孩子。
“你是祭司吗?”芷唯依没有回答,反而用问句顶了回去。
“我是……”年幼的祭司从最初的惊慌中冷静下来,她清了清嗓子,平静地问:“你知道这里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吗?”
芷唯依点了点头,她刚刚才从被自己教训了一顿的翼人那里听说了。不过芷唯依不关心这里让不让人进,而是这里有没有奶水。
“那就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你给我奶水,我就走。”芷唯依看了一眼祭司胸前没有任何阻挡、垂直指向地面的前襟,推测出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有母乳,所以应该是在哪里存放着奶水或者奶酪。
就在这时,睡醒的艾茵又发出了哭声,芷唯依打开襁褓,发现是艾茵又尿了,便就地给她换了一块新的,旧的就随手一丢。
见此情景,祭司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了。
“我知道了。”来到水罐边,舀了一碗水放在桌子上,“先坐下喝点儿水吧,我给你去拿。”
在盛水的时候,祭司以身体为遮挡,偷偷将藏在袖子里的一包粉末倒进了水里。
芷唯依了下来,但只顾着给艾茵喂奶酪、哄她开心,根本没注意那碗水。
祭司也不敢催促,怕芷唯依察觉到异样,一直紧张地看着芷唯依,直到芷唯依抬起头来问:“不去拿吗?”
“啊,嗯……我这就去。”
祭司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她转身到旁边的书架前,装模作样地翻找起来。趁芷唯依还在逗弄艾茵,祭司一抬手,将两支草香丢进了安置在墙上、照明用的火盆里。
如果利用饮水来投毒的方式行不通,还有用让对方吸入的方法。
祭司在房间的各处这儿找找那儿翻翻,嘴里还假模假式地念叨着:“奇怪,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她的目的是房间各处的火盆,每到一个火盆的边上,她就会向里面投入一两支草香,以确保足够的剂量。
找完了房间每一个角落(的火盆)之后,祭司对芷唯依说:“这个房间里没有,我去里面找找,你先等一下吧。”
“嗯。”芷唯依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祭司闪身进了更靠里的房间,心中暗喜:只要再过至多十五分,那位不速之客就会倒地不起。
然而才过了不到五分,芷唯依突然抬起了头,她发现穴室里的能见度似乎下降了不少,并且闻到了越来越浓的香味。芷唯依当即起身,拿起背包向外走,离开了穴室。
祭司躲在一处通风条件良好的穴室里,就与芷唯依所在的那里一墙之隔。她把耳朵贴在岩壁上,发现隔壁芷唯依和婴儿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们应该已经中毒昏迷了。祭司这样想着,快步赶回刚才的穴室——有毒的草香对自己也有效,得尽快把它们从火盆里取出来。祭司的心情有些激动,没有注意到脚下,她进入穴室的时候,一不留神踩到了一块湿滑的布——那是刚才被芷唯依随手丢在地上的尿布,然后“唰”的一声仰面摔倒了。
如果只是摔了一个跟头的话那还不算什么,祭司倒地的时候,本能地两手乱抓,无意中将一个挂在墙上的布袋抓到了地上。这个布袋里装着制作草香的粉末,一时间,可燃的粉尘充斥了整个穴室。
轰——————
狭窄而密封的穴室里发生了爆炸,把没走多远的芷唯依也吓了一跳。
芷唯依想了一下,抽出两片干净的尿布,一块轻轻盖在艾茵的脸上,另一块蒙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后折返回去。
穴室里一片惨不忍睹的场景,家具碎的碎倒的倒,祭司趴在地上,背后的袍子破烂不堪,底下露出了祭司被烧伤的皮肤,以及一对卷曲干瘦的畸形翅膀。
芷唯依探了探祭司的鼻息,发现她还活着,便放下背包,用背带将艾茵背在身后。腾出双手的芷唯依将祭司几处明显的伤口紧急处理了一下,抱起祭司向洞外走。
快要到洞口的时候,芷唯依听见了洞外有振翅的声音,而且有很多对翅膀。与此同时,祭司也从爆炸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忍着疼痛对芷唯依说:“请你……放我下来。”
芷唯依虽然从紫菀那里学到了治疗的技术和帮助伤患的同理心,但她没学到判断患者的要求是否合理的知识,便按照祭司的话照办了。
“麻烦你帮我个忙,把眼睛蒙上。”
“好。”
芷唯依把蒙住口鼻的尿布往上抬了一点,盖住了眼睛。
“等一会儿有人和我们说话的时候,无论问到你什么都不要回答,也不要说话,可以吗?”
“可以。”
“还有,如果你的妹妹发出声音了,你就张嘴装作说话的样子,但不要发出声音,好吗?”
“好。”
“谢谢你……”
“不用谢。”
芷唯依一口答应了对方所有的请求,甚至连“为什么”都没有问。
振翅的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祭司看到洞口有数十个翼人降落,为首的是翼人部落的族长,他是唯一一个脸上的刺青比自己还多的人。
“我们听到了巨响,这里发生了什么吗?”族长上前问道,但只是停在了洞口,没有进来。
“风神发怒了。”祭司的声音一改之前虚弱的状态,以洪亮的声音回答了洞外的人,经狭窄的洞穴放大之后,那声音甚至有一些庄严震撼之感,“你们中有人触怒了风神!”
洞外的翼人无不变颜变色,族长一脸凝重地问:“祭司大人,是谁做了什么事冒犯了风神?”
翼人的夜视能力并不好,他们看不清阴影中的祭司与芷唯依。祭司的伤口和衣服破损处大都在背后,外面的人亦不知道他们的祭司是受伤之躯。
“你们没有接待风神的使者,甚至对她无礼!”祭司的声调提高了一个层级,仿佛真的是作为风神的代言者。
“风神的使者,就是您身边的这位吗?”
“是的。”
族长闻言,立即单膝跪下,翅膀张开贴于地面。其他翼人纷纷效仿,向还置身事外的芷唯依行礼。
恰好在这个时候,芷唯依背着的艾茵发出了声音。她第一次被芷唯依背着走,奇妙的颠簸感让艾茵感到新奇无比,可是没过多久芷唯依就停下来了,还没玩够的艾茵发出了不满的咿呀声。
翼人这样的卵生种几乎没有婴儿期,他们没有牙牙学语的阶段,从破壳而出的瞬间就有语言能力。加之这个部落的翼人极为封闭排他,根本没听过其他人种婴儿的声音。在他们听来,艾茵的声音极为神秘,而蒙住双眼的芷唯依更是强化了几分这种神秘感。
“风神的神谕!”祭司借机宣布道,在刚才的对话中,她注意到族人中有一个人的反应尤其可疑,在听到“有人对风神的使者无礼”时,那人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恐惧的表情。祭司指着那个低着头不敢看向这边的人,说道:“就是这个人!奉风神的命令,永远剥夺此人交配的资格!”
被点到的人正是不久前袭击芷唯依的那个,她脸色铁青,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这样风神的怒气就能止息了吗?”族长问。
“当然不够!十天之内,你们不得靠近这里,由我来平息风神的愤怒。”
“遵命,祭司大人。”
“立即离开!”
翼人们接到命令,纷纷从洞口让开,一个接一个迎风助跑,然后张开翅膀飞离了地面。
等到最后一个翼人离开了,祭司突然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歪倒在芷唯依的肩头。
“扶我回去吧,麻烦你了。”
“好。”
芷唯依挽起祭司的手臂,带着她回到了里面。
闹了一阵的艾茵如愿又感受到了走动的颠簸感,发出了甜甜的笑声。
…………
……
祭司趴在一张床上,指挥芷唯依把积雪草碾磨成糊状,敷在自己的背部。
“我叫库兰卡蕾,你叫什么名字?”祭司问。
“我叫芷唯依,背上的,是我妹妹艾茵。”芷唯依边涂抹药膏边回答。
“谢谢你,芷唯依。”
“不用谢。”
“你好像懂点医术,是医生吗?”
“不是。”
“谢谢你没有戳穿我。”祭司又道谢了一遍,因为她从刚才挤果汁一样的对话里判断出来,芷唯依的智力水平并不高,她可能没听出来之前祭司的道谢所谓何事。
在翼人聚落里担任祭司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天生翅膀畸形,翼人们都认为这样的人是被风神取走了翅膀,为要在死后的神殿中服侍风神。唯有祭司本人不这么想。
然而为了在部落中生存,她必须维持祭司的身份与威严,时不时假借风神的名头发布自己编造的神谕震慑那些翅膀正常的族人。为此,她决不能暴露刚才的爆炸是自己作死的后果,也不能让部落里的人发现自己受伤了。通过祭司的随机应变,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芷唯依囧傻呆萌的眼神也没有暴露出来,着实幸运。
只是,受伤的祭司确实需要有人照顾,这个责任就只能由外来者的芷唯依负担了。
“芷唯依,我有个请求。”祭司说道,但芷唯依没有回应,似乎只要不是问句和命令,芷唯依都不会做出反应,“你可以留下来照顾我一阵子吗?我会重重酬谢你的。”
“好的。”芷唯依当即同意了。
事情的发展进入了芷唯依熟悉的情况里:完成对方的要求,然后让对方满足自己的要求。
“芷唯依,帮我把那个和那个碗里的东西加水调和一下。啊,不是那个碗,那里面装的是生石灰,不能碰水。”
“里面,是药吗?”芷唯依第一次主动表现出好奇心来。
“是的,是罂粟汁和没(mò)药,喝下去之后可以止痛。”
“会变得不痛吗?”芷唯依一下子来了兴致,她追问道:“这个的做法,可以教给我吗?”
祭司想了一下,拒绝了芷唯依。
这不是该告诉小孩子的知识。
…………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在等待祭司伤愈的日子里,芷唯依一边照顾艾茵一边照顾祭司。入住紫菀家之后一度消失的黑眼圈再次光临了芷唯依的脸蛋。
不过辛劳总是有成效的,祭司渐渐恢复了健康,背上的淤青消失了,烧伤也痊愈到不影响穿衣服的程度了。
第十天的晚上,祭司在穴室里正襟危坐,对芷唯依说:“万分感谢你,芷唯依。我已经没事了,继续你的旅程吧。请你趁着天黑离开这里,翼人在晚上几乎不活动,不过即使有人看见了你,我相信他们也不敢阻拦。”
“我知道了。”芷唯依点了点头,“我完成了你的要求,所以,给我奶水。”
“这件事还请你原谅,因为我们翼人是卵生种,不喝母乳也不吃奶制品,但我可以奉上足量的肉干,你可以拿它们去其他聚落交换……”
祭司还没说完,芷唯依勃然大怒,一双大眼睛仿佛要冒出火焰一般。她一个箭步冲到祭司的面前,一把揪住祭司长袍的领子,把她提了起来。
“你骗我!我做到了你说的!你不给我奶水!”芷唯依愤怒地摇晃双脚离地的祭司。
“请……听我……说完……”
芷唯依的力量远超祭司的想象,祭司只觉得自己的骨架都要被抖散了。
“你骗我!我生气了!我……生气了!”芷唯依本想说点语气更强烈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愤怒,然而想了半天没从她贫乏的知识储备里找到哪怕一个词。
啪——
芷唯依的摇晃绷断了祭司的领扣,芷唯依愣了一下,然后把祭司放了下来。
“你终于肯听我说了……”
祭司刚刚松了一口气,不料芷唯依猛然发力,刺啦一声把祭司的长袍撕扯开来。
“你、你要做什么?!”祭司瑟瑟发抖地看着逼近过来的异色双眼,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然而芷唯依根本不作回答,下一瞬间,她粗暴地将祭司的内衣也扯了下来,撕成两半。
…………
……
第二天,离开了翼人部落的芷唯依又听到了艾茵的哭声。
刚刚才喂过艾茵,芷唯依认为艾茵不是因为锇才哭的,于是她解开艾茵了的襁褓。果不其然,艾茵又尿了,把整片尿布都弄得湿乎乎的。
芷唯依取下湿透了的尿布,换上了一片新的。新尿布与紫菀给芷唯依的大为不同,它质地柔顺光洁,十分适合贴身穿戴,而且非常干净,可以推断它在被撕成尿布之前也是新的。
下体上的触感让艾茵新奇不已,她停止了哭泣,双手抚摸着尿布,咯咯而笑。
与此同时,翼人部落的祭司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睛空洞无神,嘴里如同念咒一般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的眼前散落着被撕成两半的长袍和只剩下边角料的内衣。她的内裤倒是还完好,但这一点让祭司更为受打击。
一天前,芷唯依在盛怒之下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并将她的内衣撕成了大小相似的碎片,然而在芷唯依扯下祭司的内裤后,没有撕开而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说了一声“好臭……”就扔下了。
明明是被拿去当尿片,竟然还嫌弃自己……有味道!
祭司心中泛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心酸,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面对今后人生的勇气。
“为什么会这样呢……”
只有这宛如诅咒一般的声音,久久在洞穴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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